2021年9月29日 星期三

明日方舟丨乐观底边主播尤里卡也能轻松拿捏博士(博士X尤里卡) 环球热消息

时间:2023-04-19 02:36:20来源 : 哔哩哔哩

写了挺久的尤里卡终于写完啦!全文1w6,主打一个跌宕起伏的爱情!欢迎大家评论转发点赞关注!!谢谢大家!

得无以复加。此时此刻,夜幕从窗外坠进来,我被思念搅扰得心烦,打开台灯,再一次拿起笔来,催逼自己一定要将她的故事写下来。

关于我被这丫头彻底甩了的事情,我并非羞于承认,也不觉得羞耻,毕竟罗德岛博士的名号和恋爱是否被甩之间没什么因果,而用名号强求爱情那不过是欺世盗名的宵小。何况尤里卡爱我的时候,爱的也并非博士这个名号。


(资料图片)

我和尤里卡的初识要追溯到两年前,那时我的心情有些苦闷,罗德岛的事业进展缓慢,外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于是我独自前往多索雷斯换换心情。当时多索雷斯正值夏末秋初,连绵的海浪载着各样贝类登上岸,为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献礼。从街巷到海滩,游人就像从地里蹦出来一样,哪儿哪儿都是人。

我当时穿着一件橘色的夏威夷短衫和一条蓝色的沙滩裤,被拥挤的人潮挤到了一处礁石上局促地站着。实际上是我为了躲避他们,而主动选择这样一条崎岖的路。

我对自己的选择向来自信,这条礁石路崎岖归崎岖,走起来却也不错,有一种跋山涉水的体验,一脚水一脚山,一脚起一脚落的跌宕起伏,正如我人生中经历的各样大小战事一般激动人心。眼看我即将完成这趟礁石征服之旅,在终点那处不大的礁石上,面朝大海,正坐着一个粉色头发的少女。那便是尤里卡了。

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无疑是一位少女,头上扎着粉色的螺旋双马尾,著一套粉白色的裙边泳衣,涨潮时海浪刚好没过她那双悬空摇动的赤脚,海潮退去,那双脚也被水光抛亮了。那时的她正举着自拍杆转着身子拍照,我不知道她已经拍到了我,而我会成为她晚上直播时和观众分享讨论的对象。她常常如此,那是她的直播内容。

我刚踏上终点的时候,尤里卡小心翼翼地将腿脚收回,颤巍巍地站起来。海风撒了欢,她瘦小的身子就像礁石上无根的植被一般摇摇欲坠,眼见就要向海里坠去。我急忙伸手抓住了她,她很轻,胳膊冰凉,我稍稍一使劲儿就救了她。尤里卡似乎心有余悸,站稳后便蹲在礁石上,右手不停地轻抚胸口。

“没事吧?姑娘,看你差点掉下去。”我有些后怕。

她摇摇头,微笑着向我道谢。接着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站起身准备离开。我担心她的羸弱,目光便聚在她身上,随着她像猫一样蹑手蹑脚踱到岸边,轻盈地一跃,稳稳落在沙滩上,我的担忧得以消失。她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目光,回头再次向我道谢。她说,她叫尤里卡,是一位自由职业者。

翌日上午,我正躺在旅店的床上浏览网页,干员卡达发给我一条链接,并附字句——博士!你上视频了。我点开一看,是一条来自昨晚的直播切片,视频中一位主播正在介绍多索雷斯海滩中的见闻趣事,我一眼便认出了那熟悉的双马尾发型,原来尤里卡所说的自由职业者,其实就是一位终端主播。而在她谈及照片处的我时,我在她的口中,从一个有着幼稚童心的怪人最后成为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优秀青年。

我在切片下留了一条评论,表示作为当事人很喜欢你的直播风格,我本想保留起诉你侵犯我肖像权的权利,但你得出的结论我很满意,故作为优秀青年的我决定暂时不使用该项权利,祝您生活愉快。这条评论后来被她置顶,点赞上万,尤里卡认为这是我故意引起她注意的手段,我没有反驳,不过留言时我真的没想那么多。

坦白说,尤里卡的直播风格在网络上不仅不突出,甚至有些落伍。我特地看了一圈那些粉丝数万甚至数百万的主播,他们要么风格滑稽,要么风情万种,或者就是真的才气卓越。而尤里卡每天的直播都是分享日常见闻,称之为无聊都不为过。

此外,她几乎不对任何热点消息作出评价,聊起谈心节目还常常因自己的无话可说而带来冷场。这样不温不火的尤里卡,直播三年还能保持将近两万粉丝,我觉得已经很幸运了。

和尤里卡确认恋爱关系是在三天后的多索雷斯音乐节。当穿金戴银宛如银色子弹的大帝在舞台上表演他赖以成名的经典曲目时,烟花把墨蓝天幕撕开无数道细长的口子,每一条弯曲的缝隙里都向外流出彩色的光。我和身旁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

“真巧,你也来参加音乐节?”

“对啊,我特别喜欢大帝的歌。”尤里卡举着自拍杆,笑着说。

“今天晚上直播又打算分享点什么?大帝的音乐?偶遇的优秀青年?”

尤里卡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哇,上次直播你看了……"

“不仅看了,我还留言了。”

“留言了……”尤里卡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啊,我想起来了,就那个恶狠狠要起诉我的留言!”

“我哪里说要起诉了!更没有恶狠狠吧!”我觉得有些好笑。

“无关紧要啦,不过,你觉得我直播效果怎么样?”音乐声很响,她大声问我。

“你要听实话?”我也用同样幅度的声音回复她。

尤里卡确信地点点头。

“恩,实话就是,你的直播效果,能有两万粉丝真的是运气好!”

尤里卡圆润的脸上一下浮现出厚厚的失落来,声音也被音乐和欢呼声压过。

“你说什么?”

她望着我,眼里闪着倔强的光:”我说,我一定会成为泰拉最有人气的主播!”

她之前说的一定不是这句话。

“咋样才叫最有人气?”

“两百万粉丝!嘿嘿!”她似乎很坚信自己能达到这个目标。

“少年人总会没来由地对梦想确信吗?”我这样想,不过我自己也还算少年人,可已经快不相信梦想了。

我们看完演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夏夜的风在四围静谧时分外的凉爽,我和尤里卡也不觉得困倦,身体内的细胞还在大帝的余音中保持着充沛活力。尤里卡询问我要不要去吃点夜宵,她也可以为我介绍夜半时分的多索雷斯。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那家店的灯光和音乐如今我已淡忘,只记得我们的位置靠窗,尤里卡一边兴奋地向我介绍多索雷斯的夜景,一边又开始描绘她主播道路的美好蓝图。只一瞬,我在她娇小的身上看见一道无法磨灭的光,一种无所顾忌地追逐的勇气与向往,仿佛无论未来有多么大的险阻她都有必胜的把握。我的经验提醒我她那缤纷又天真的灵魂往往会成为烟花的一瞬,而我心里的悸动又催促着想看见那支烟花绽放,甚至觉得自己也有能力让她能成为不止一瞬的璀璨。

我看见了曾经某一刻的自己,被面前这位少女的莽撞,感动得热泪盈眶。

那天,我第一次屈从感性,毫无计划地,以同样的鲁莽和尤里卡说:“尤里卡,我想看见你成为最有人气的主播,我们谈恋爱吧。”后来冷静下来,没想到我能把这两段毫无因果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真是有些羞耻。现在换做谁,我一定都说不出这样的话了。

尤里卡羞红了脸,手里的可乐也“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接着她便答应了我,这让我有些意外。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当时就答应了,她说:“每个人都觉得我的梦想只是无法着陆的梦和想,而你相信了。况且,我感觉我们俩之间有点缘分。嘿嘿。”

确认关系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更换一套全新的直播设备,她的终端都是五六年前的旧货,还是二手,就连罗德岛工程部淘汰的那些终端都比她自己的先进。尤里卡接受了我的好意,却给我出具了一份借条,她的意思是这是她找我借的,以后她还要还。

“拜托,我们是情侣!尤里卡!这点事我可以做的,不用还。”我不理解她。

尤里卡露出一副坚决不让步的表情说:“不行,我不能太依赖博士了,而且我是会成为大主播的人,到时候肯定能还上的!我会成为像博士这样优秀的人,不过是在主播行业。”

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我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被烦冗消磨了意志,无论是开发治疗矿石病的解药,还是为这片大地的感染者争取权利,我都看不到希望,只有满目疮痍。我当时只想全力守护她的梦想,守护她花圃般丰满的灵魂。甚至希冀我能从她身上收获直面疮痍的勇气。

“真够见外的,我怎么也是你男朋友!”

“我还是你女朋友呢!”尤里卡回应。我那时意识到她不想在这份恋爱关系中追求呵护,更像是追求一份平等的尊重。她不想做谁的小鸟,她想做展翅自由的飞鸟。于是,我不再执意为她倾囊相助,即便这样总让我有点感觉亏欠她什么。

多索雷斯的假期很短,我离开的时候,希望尤里卡能和我一起回罗德岛,尤里卡拒绝了。她说罗德岛追逐的理想很宏大,她这样的底边主播适合那里,此外她也不想多一层罗德岛指挥的女朋友的光环。她宅,她害怕战争,她不想被特殊对待,她有着不服输的灵魂。而且,她的家在多索雷斯,她还不想离开。

“博士,你随时找我,我随时都有空。”临行前,尤里卡将一只玩具熊送给我,她说那是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陪了她很长时间,希望我好好爱惜,她会抽出时间来检查的。

“你不直播吗?还得准备直播素材。怎么会随时都有空。”我笑着问。

“仅对你如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是你,我都有空。”尤里卡一脸的骄傲,为自己这段话感到心满意足。

“我也是。”我如此说。

那天我们在城外拥抱了很久,久到我还以为这件事是发生在昨天。

异地恋是流动在额外时间线上的爱情,将见面时的热烈情愫保鲜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以至热恋可以获得有效的延长。我几乎每天都会抽出睡前的时间和她联系,我们交换见闻,分享故事,罗德岛宏大的构图与尤里卡个人的夙愿构成了我生命的完整图景,她是我一个人的光。对我而言,为了一个具体的人而推进一番事业,比为了一个群体而推进一番事业更有真实感和动力。

闲下来的时候,我会看她的直播,听她为每一张照片编织的有真有假的故事,看她为了自己的梦想开始尝试对直播内容进行改良。尤里卡开始尝试拿起尤克里里在镜头前唱歌,她的声音万里无云的晴朗,可惜音准总是差一些。她也尝试走到户外,像导游一样为大家介绍多索雷斯的风土人情,特色小吃。

我根本不喜欢看直播,我只是喜欢看她。

“尤里卡,生日那天我们一起过吧。”

“真的吗,如果博士那边很忙的话,不过来也没关系哦,尤里卡很早就不过生日了。”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沮丧。

“恩,”我挠挠头,“没事的,我一定会过去的,你难道不想见我?”

“怎么会?”尤里卡语调上扬,又很快平复下来,“我只是不想让你来迁就我。罗德岛的事业比一场可有可无的生日要重要得多,博士。”

“怎么能叫可有可无的生日啊!那是我重要的女朋友,未来的大主播尤里卡的生日!”我一本正经地纠正她。

她在终端那头“咯咯”地笑了起来,而后说:“那我重要的男朋友,博士要准备什么样的生日呢?”

“保密,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断终端后,阿米娅敲门走了进来,一边将咖啡放在桌上一边说:“博士只有和尤里卡小姐说话时,才会这么开心吧。”

尤里卡生日的前一天,博士已经驱车赶往多索雷斯的路上。他想念她,迫不及待要见她,身为男人,为女朋友过一场生日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他既然能为素未谋面的感染者的前景挥舞旗帜,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无法为最爱的人过一场生日呢。

距离多索雷斯还有大约九公里的时候,博士转到中转站加了一次燃料,他在便利店买了一杯咖啡,结账时想起来现在尤里卡应该开播了,便打开终端看她。尤里卡的努力并非没有成效,相比几个月前,她的粉丝已经涨到了五万。博士倚着货架看尤里卡和弹幕聊天,其中有关于吃什么,去多索雷斯海滩该带什么的,还有一些口嗨着向尤里卡表白,询问尤里卡内衣样式的弹幕从屏幕右端飘过,尤里卡选择性忽视了后者,博士被后者勾起了怒火。

其实,直播间总会有一些直白,甚至不礼貌,发癫的弹幕,博士见了很多,他素来厌恶那些对自己女朋友进行言语骚扰的弹幕。卡达和他说这些弹幕是直播的一种文化,博士严肃地说那不过是糟粕,是性骚扰。

再次驱车上路,尤里卡正在响应粉丝的弹幕玩一款对战类游戏,游戏很难,尤里卡操作的角色一直在死。博士本能地想,这游戏这么难的吗?他看不出来。接着,直播间的弹幕几乎都在嘲笑调侃尤里卡,甚至有人直接写:主播你玩游戏不行,唱歌跑调,又不会跳热舞,每天都是看图说话,还说什么想当最人气的主播,你就不适合主播,气人主播还差不多!

博士注意到直播间情况不对的时候,是先听见了尤里卡擤鼻涕的声音。方才那条没在意的弹幕竟然引起了一波骂战,两千多人在线观看的直播间,支持弹幕和不支持弹幕的两方竟然吵了起来。直播间管理的处理速度也跟不上他们互相嘲讽谩骂的速度。

“爱看看不看滚!”

“就看,播得不好还不能说吗?你们这帮舔狗!”

“滚啊,管理把那些挑事的封了吧。”

尤里卡哭了,却不明显,否定嘲笑她的弹幕铺天盖地,那些她平日里见过的,认识的每一个字,变得陌生,组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带着情绪在她眼前挥刺。那些支持她的字句带来的安慰赶不上那些恶意的伤害,她倔强不让眼泪流出来,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天地都是带血的字句。

她说了声抱歉,关了直播。

悠然月光下的旷野里,黑色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充斥在天地间,将夜幕掀开,浮现出多索雷斯的舞台。博士终于赶到尤里卡家楼下的时候,时间刚过12点,他来不及发一条掐准时间的信息,连续按了数下门铃。大约过了十秒钟,漆红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尤里卡穿着睡衣,嘴里插着牙刷,嘴角都是浮沫,刚哭过的眼睛里满是惊讶和窃喜。

“你没事吧。”我撂下这样一句话,接着抱住了她。

尤里卡将牙刷从嘴里拿出来:“咳咳,博士怎么这个时间过来呀!我没事啊。”

“生日快乐,尤里卡。”我贴在她耳边说。

“谢谢你,博士。”

我的突然造访并没有获得想象中的效果,一方面是直播间的那件事,另一方面就是尤里卡自己不喜欢我搞这种惊喜。她洗漱过后,又给我端了一杯茶递过来:“博士你是不是超速驾驶了?”

“反正旷野里也没有交警。”

“真是的,博士有些方面比我还幼稚。”尤里卡双手抱在胸前,仿佛一个操心的老妈妈。

“你突然下播了,我才着急过来的。你都哭了不是吗?哪有看女朋友哭还无动于衷的男人呢?”

“好吧,不过偶尔都会遇到这种情况的,我都习惯了。不过今天这种程度的算是第一次,不过另一方面来说,说明我的热度提高了!”尤里卡是真的乐观。

“好吧,那是我多虑了!尤里卡。”我有些难过,伸直双手,将头埋进去整理心情,真希望她能够依靠我。尤里卡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从背后环住了我的脖子,凑在我耳边说:“不过,我真的非常谢谢博士能过来,我很开心。”而后,她轻轻啄了一下我的脸颊。我的心里乐开了花。不过时间不早了,确认她没有陷入负面情绪里,我也是松了口气。

“作为对我亲爱的男朋友的回报,今天,你就睡沙发吧!我会期待白天的生日活动的。”尤里卡随后向我道了晚安,转身回了卧室。

白天的生日活动我们是在水族馆度过的,我记得那天尤里卡穿的是一件浅粉色的短袖上衣和配套的裙子,粉色很适合她。我牵着她的手,在狭长自动甬道欣赏环绕全覆盖的海底景象。珊瑚,水母,鱼群,礁石,每一样都美好,每一样都是自然的奇迹。又走了一会儿,尤里卡突然挣脱了我的手,小跑着趴在不远处的玻璃上,兴奋地叫我过去:“博士,快来博士。快来!”

我快步走过去,凑到她脸旁瞧:“什么啊这是。不就是水母吗?”

“什么叫不就是水母吗!你不觉得她们的样貌很浪漫吗?晶透,柔软,没有五官,却好像能感受整片海洋。”

“我.......觉得,确实很,很浪漫!”我觉得这不过是水母而已,一种很低等的生物。

“啊,博士好敷衍!”尤里卡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果然是不懂浪漫的大男人呢!”

“喂,我怎么就不懂浪漫了,不懂浪漫我今天就不会来了。”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吧,那就是懂一点浪漫,不如尤里卡懂得多。嘻嘻。”

我喜欢和尤里卡这样拌嘴,喜欢看着她跑,看着她笑,我沦陷在她的爱情里,如果溺水,那就做一只浪漫的水母。

晚上分别的时候,我的车停在她家门前,我和尤里卡的舞台只在这一百米长八米来宽的街道上,万家灯火和摇曳的灿煌路灯聚焦在我们身上,观众期待一场云雨的夜晚,我们出演一场爱情的暂别。

我们坐在车里,尤里卡迟迟不愿下车,我也不想走,少顷,终是尤里卡开了口。

“今天过得好快。”

“是啊,我也该回罗德岛了。”

“啊,”她猛地转向我,盯着我的眼睛,“好不想今天就这样结束。不过这是我有过的最棒的生日,礼物我也很喜欢。谢谢你,博士!”

“真的不和我回罗德岛吗?”我再次发出邀请。

“你知道的,博士,我不想成为你的附庸,我什么也帮不到你,你那么优秀,我这样去罗德岛,只会被人传言非议。”

“不会的,罗德岛的大家不会这样的!你从来不是我的附庸,我爱你,我们从灵魂到肉体都是势均力敌。”我不想太逼她,最后还是松了口:“那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过尤里卡,你一直在帮我,对我而言,我只有和你在一起,看见你,我才会觉得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到。我一点儿也不优秀,只是和你在一起,我才会优秀。”

尤里卡羞红了脸,接着捧起我的脸来:“博士,闭上眼睛,我也有礼物。”

她的动作已经出卖了礼物的内容,我老实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吻。尤里卡的吻很轻,很柔软,夹杂着一点薄荷的清香。

“好了,博士我该走了。”尤里卡的脸颊比方才更红了。

“别走,”我抓住她的胳膊,“尤里卡,我不知道下一次见你会是什么时候,这个吻,这个吻的印象,太浅了。”

“啊!博士脸皮好厚!”尤里卡慌张地口不择言,“你知道女孩子主动亲吻需要多大勇气吗!没有了!没有了啦!”

“你闭上眼睛,我来。”

尤里卡听话地闭上眼睛,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我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我单手托起她光洁的下巴,深呼吸,接着吻了她。那唇齿间薄荷味的清香款款流入我的神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又过了大约半年,尤里卡已经拥有了十万粉丝,由于她的直播内容大多都围绕多索雷斯展开,多索雷斯的地方旅游行业也有人开始和她接洽,希望合作。尤里卡难得让我帮她处理接洽的事情,我自然不会拒绝。一步步看着她的事业走向正轨,我由衷的为她欢喜。不过这距离她的梦想实现还有很长的距离。

我后来才知道,当时除了旅游行业以外,一些其他的平台也有和她联系签约的意向。那些平台表示他们可以推流扶持她,但需要她能在直播事业中保持单身形象,隐瞒恋爱关系,以此获得更多的粉丝打赏。尤里卡委婉地谢绝了他们。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问她缘由,我觉得如果答应下来,她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得更快。

我和尤里卡爱情之路的转折发生在那一年冬天,除夕夜。当时是晚上,我和罗德岛的大家正在酒吧里聚餐,尤里卡拨通了我的终端。我拿起来一听,尤里卡带着哭腔的害怕的声音传出来,颤抖着告诉我她被人跟踪了,夜里还会有人粗暴地敲她的家门。我问她这种情况发生多久了,她告诉我三天了,今天她又被人跟踪了。

“锁好门窗,报警,我马上就到。”

好在罗德岛当时距离多索雷斯不远。我匆匆告辞聚餐,驱车赶往尤里卡身边。

当我将车停靠在尤里卡家门前的街道旁时,正好看见了两个穿着帽衫的人徘徊在尤里卡家门口。

“喂!你们在干什么!”他们听见我的声音,拔腿要跑。其中一个还没有跳出栅栏,自己就先摔在了土地上。我直接将他按住,而另一个已经跑了。我拉开那人的帽子和口罩,质问他:“你在别人家门口鬼鬼祟祟干什么?”

“别别别,我是她的粉丝,我是尤里卡的粉丝!”

“什么粉丝鬼鬼祟祟地在人家家门口哐哐敲门?老实交代!”我把他的手扭在背后,他就是一个图谋不轨的罪犯。紧接着,我又听见房间里传出尤里卡的尖叫。

“见鬼!”我对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就是一拳,直接将他击晕。随后再冲进屋子里。

除了玄关的灯还开着,其他地方都是漆黑。我听见厨房的方向传来乒乒乓乓器皿掉落的声音,赶忙冲上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一个黑影正抓着尤里卡的胳膊,将她按在墙上。尤里卡看见了我,喊了出来:“博士!博士!”

我打开灯,那个黑影转过身,立刻将手里的刀架在尤里卡的脖子上。

“喂,你小子别过来,你敢过来,尤里卡就死定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很细,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善意,嘴角挂着一道很深的疤,把月亮都装了进去。

“警察很快就到了。”我说。

“无所谓,我就想见见她,我想见她好久了!”接着,那个男人又自顾自地对尤里卡说:”尤里卡,我的尤里卡,我给你寄了很多信,送了很多礼物。我没有你的地址,我就随便写,我想有一天把对你的爱写满整片大地。可是,可是你怎么不理我,你为什么在直播间不回我的弹幕?你为什么要说,说你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只能是我吧!是我啊!!!”他就像一条发了狂了鬣狗。警方已经赶到了屋外,但因为人质的关系,他们也不敢贸然进来。

“嘿,你就不想知道尤里卡喜欢的人是谁吗?”我打算先稳住他,伺机将尤里卡救下来。

“我需要知道是谁吗!!只能是我!是我!”鬣狗如此狂吠着。

“事实上不是你,你自己也知道,不然你就不回来了。不过,别急,我可以给你一个杀了那个人的机会,这样尤里卡就归你了!”

“呵,我其实知道尤里卡喜欢谁!她的直播间有个打赏的榜一,叫什么尤里卡的单推人。不过是有钱而已,谁知道给多少个主播打过赏,上过床。我不需要知道他是谁,我已经得到我的尤里卡了!”

“你真是个疯子。”尤里卡即使被挟持,依然狠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但这样的眼神无疑刺激到了他。他将刀刃轻轻按了按,尤里卡的脖子上开始渗出血。

“你闭嘴!尤里卡你闭嘴!你知道我多喜欢你吗!唯独你不能说我是疯子!不能!!”

“喂喂喂!老兄!你听我说。”我真害怕尤里卡出个三长两短,只能用眼神提醒她不要刺激这个男人,希望她能懂。

“快说!”

“我就是那个榜一,尤里卡的单推人,你杀了我,尤里卡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胡说!你不是榜一!你是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的!”他用刀指着我,又很快将刀架在尤里卡的脖子上。他有些慌,他的精神感觉比之前更不稳定了。

“我当然是榜一,不然我怎么知道尤里卡住在这里?”

“你,你胡说!尤里卡是不会告诉榜一她住哪儿的!她的家,是我想方设法才调查出来的!是我成功的奖赏!!奖赏!”

坦白讲,我无法诱导一个精神如此不稳定的人,我决定采取另外一种方式,有风险,但必须要救她,毕竟我还不知道门外的警方都在做哪些准备。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面前这条模糊了人与畜的界线的狂躁物种,一定渴望被认可,被喜欢。

我举起双手,向男人示意我并无威胁他的能力,接着说:“我确实是单推人,我和你一样,也看尤里卡的直播。你知道吗?我见过你的弹幕,感情真挚,持之以恒,你还能找到她的住址,我特别佩服你,崇拜你!”

“你看过我发的弹幕?”他狐疑地望着我。

“看过,尤里卡的直播我每期都看。你每次都在对吧,每次都向她告白。我特别关注到你了!”

“所以,你也喜欢她?”他狐疑地看着我。

“我是喜欢她,但我不配,你不觉得吗,像我这样没有将喜欢变成行动的能力的家伙,凭什么和你争夺尤里卡呢?!我这么胆怯,这么懦弱,您才是最应该站在尤里卡身边的那个男人啊。”

他笑了:“嘿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你继续说,我爱听,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分享尤里卡。”

“啊,一起分享尤里卡,真是个好主意。”他慢慢地放松下来,我也渐渐来到到距离他只有一臂远的位置。

男人露出一副毛骨悚然的笑容,用刀尖划过尤里卡的脸颊,他已经全然不在意面前的我了:”你看,尤里卡,我的尤里卡,这么美.......诶,诶?!"

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混蛋,我抓住他持刀的手往后一扭,他立时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接着提膝猛击他的小腹,趁他抱腹蹲下的时候,再对他的后背给予一记沉肘。男人呜咽着趴在地上,还没从现状中反应过来。

博士迅速将男人从地上提拎起来,对着小腹和面部就是一套拳打脚踢。他不允许这个男人这么轻易地就躺下,就这样被警方抓走。这个威胁到尤里卡生命的男人,这个对尤里卡心怀叵测的男人,这个用言语亵渎尤里卡的男人。博士绝不轻易放过他。

“我告诉你!”接着是一记对着左脸的冲拳。

“尤里卡是我的女人。”附带一击右脸的冲拳。

“她不是你的物品,不是可以共享的,也不是可以拿着刀子,摸着黑威胁的!你给我起来,混蛋!看着我,来来来看着我,记住我的脸,你这条狗,将我好好刻在你肮脏的大脑里,等你从监狱出来的时候,不要让我看见你!”尤里卡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博士对那个施暴者还以颜色,她从来没见过博士如此的失态,也从来没见过博士露出过那样的眼神,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杀了那个男人。

警方冲进了屋,拉住博士,制止了他的暴行。而那个男人已经躺在地板上,满脸是血,奄奄一息。

博士冷静了下来,将尤里卡一把搂进怀里,不让她去看那个面目全非的混蛋,而他自己死死盯着那个早已站不起来的男人,直到他被警察带走。期间,博士一直紧紧地抱着尤里卡,不停重复着将脸贴在她的额头,又抬起来,再贴上去,再抬起来的动作,嘴里不断地安慰她:“没事了,尤里卡,没事了,尤里卡,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没事了尤里卡。”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尤里卡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将脸埋在博士的怀里放声大哭。别看她被挟持还敢挑衅对方,其实心里怕得不得了,当博士说要让那个男人反过来杀掉自己时,尤里卡一度想喊出来。但博士的眼神她看懂了,她只好不作声,相信他能处理好。

事后,博士得知,这件事起因是尤里卡被自己的粉丝开盒了。所谓开盒,就是找到了主播的实际住址。至于对方是怎么找到的,博士和尤里卡不得而知,只能等警方调查了。

“坐下吧,博士。”尤里卡让我坐下,拿出医药箱包扎我的手。那时我才意识到手部传来的剧烈疼痛,疼得我不由得发出”呲呲”的声音

等尤里卡回到卧室后,我躺在沙发上,四村不该让她继续直播了。她的直播热度越高,奇怪的粉丝就会越多,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事,除非她答应和我回罗德岛。可是如果回罗德岛的话,那份旅游合作协议我就不该让她签,上面约定要在多索雷斯合作一年。

除夕夜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糟透了!

少顷,穿着睡衣的尤里卡抱着我送给她的玩具熊从卧室里踱了出来,走过来对我说:“博士……”

“怎么了?这沙发挺舒服的。”我不解地盯着她。

“不是,那个,那个,我不敢一个人睡……所以……今晚……"她说这话的时候东张西望,橘黄色的灯光都遮不住她绯红的脸颊。

那天晚上,直到她在我怀里睡着,我才敢闭上眼睛。我们错过了新年的烟花,睡了一个好觉,至少她是睡得很香。不得不说,那夜的烟花真的喧嚣。

后来,我和多索雷斯旅游局补充了协议,把尤里卡的工作地点变更到罗德岛。至少她的直播安全得到保证,我也总算了却一个心愿。

罗德岛的日子里,尤里卡渐渐迷上了各样的穿搭,诗怀雅小姐靠着一句主播也要对穿搭有想法就几乎成为了尤里卡的服装造型师。我觉得诗怀雅的审美有些奇怪,总搞些高领,哥特,头环,腿环,脖环的设计,高领毛衣确实很知性,但我更喜欢乐观元气的尤里卡!

然而那场转折在不知不觉间,就为分手做好了铺垫,尤里卡提出的分手的时候,我感觉一切都是突然,直到如今,我才确信那些突然皆是必然。

她当时的理由是罗德岛的生活并不安定,她不喜欢这样到处涉险的生活。此外,她觉得自己能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博士女朋友的身份,她又想回多索雷斯了。

“你不要在意这件事好吗。尤里卡!”

“我没办法不在意!博士,我只是个主播,我的能力就是在网络上带给粉丝欢乐,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你觉得罗德岛会接收我这样普普通通的非感染者吗?”

“但现在的事实是你已经被大家接受了啊!你的服装师,你的化妆师,你的那些朋友们,你不是大家相处的也很愉快吗?”

“但那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尤里卡!你自信点啊!你一直都很自信的啊!为什么这样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样,那又怎样呢?你干嘛在这件事情折磨我们,这么要强呢?!”

“我一直这样啊,博士!博士你起初喜欢我的地方,不就是觉得我那股要强的劲儿吗?你现在反而要让我不这样了?那你还会爱一个不再要强的尤里卡吗?”

“不是,这件事不是这样想啊!尤里卡,我们冷静一下好吗,等我这边处理完。”

“我不想和你再异地恋了,尤里卡,可以吗?”我匆匆打点完手上的活儿,和她说。

“那……我们就……分手吧……博士”尤里卡说。

尤里卡太要强了,我劝说不动她,阿米娅劝不动,诗怀雅也劝不动她,我只好去拜托凯尔希和卡达帮忙,结果她俩给的意见竟然是赞成分手,说尤里卡确实不适合这里。我当时气得直接砸了凯尔希办公室的一个玻璃烧瓶,虽然事后还是赔了一个一样的。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或许是因为她在罗德岛后,我忙于工作的时间更多反而疏忽了她?我觉得她在隐瞒些事情,但她不说,我也猜不透。

我送她回去的那天,湛蓝的天空上排布着厚厚的一块又一块的云,我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巴不得那云掉下来,挡住前往多索雷斯的路,这样我们便可以再多相处一会儿。人总要经历很多不情愿和不得已,只是我不甘心,那份不甘心在我从后视镜瞥见她抹眼泪的时候烧着我的心,该死,为什么不愿意还一定要分手呢?

“异地恋也可以的,不要提分手好吗。”我近乎在求她不要分手。可她并没有答复我。

回到她阔别近一年的家,最后帮她整理好房间,博士却迟迟不肯走。

“你不送送我?尤里卡?”

尤里卡微笑着走过来,拥抱了博士。

“这一年多来,谢谢你博士。”

“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博士觉得这样的分手太没道理了。

“我有什么要瞒着你呢?”

“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知道的!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博士就像躲猫猫时抓到人的鬼一样,他那不服输的确信感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的性格如此。”

“你不告诉我,我是不会放弃的,尤里卡。”博士一定要逼她说出实情。

“别这样博士,”四目相对,尤里卡终是软了下来,她改口道:“博士,我没有自信站在你身边,等到我真的拥有两百万粉丝的那天,我们就重新在一起。”

“真的?”博士感觉尤里卡没告诉他真相,又或许真相就如她所说那样简单,事到如今,博士也只好妥协了。

“骗你是小狗!”她伸出手和博士拉勾

红漆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就像一把刀,把博士和尤里卡之间的红线切断了。痴情的男女往往觉得爱情比红线要更加浓烈,可以无孔不入,可以藕断丝连,而博士不这么认为,他想敲门的手悬停在空中,无数种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猛然间,他害怕脑海里虚构的真相其实也会逼得他分手。他生怕刨根问底也不过是将悲剧换一种形式。

他后退两步,站在台阶下,对着尤里卡的家深深地鞠了一躬。既然她给了他一个复合的条件,那就等条件达到吧,他这样想着,发动了引擎。博士刚刚驶出多索雷斯,便将车停靠在路边。他想这里没有人,没有她,终于可以放声哭出来了。

博士坐在车里哭得像个孩子。而尤里卡也一样,当不再听见窗外那熟悉的引擎声时,先时低声啜泣的尤里卡宣泄般放声痛哭。她一点儿也不想分手,但没办法,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好久才下定决心,并央求凯尔希和卡达帮助她和博士分手,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博士没有时间消沉在分手的哀伤中,他很快又投入到新的工作里,越忙,就越来不及悲伤。当然他还保留着每天看尤里卡直播的习惯,又过了一阵,尤里卡的粉丝已经有四十万了,榜一依然是博士,ID是尤里卡的单推人。

我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尤里卡,看着她的粉丝数越来越多,看着她越来越擅长在直播中展现自己,我觉得她距离实现梦想已经很快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我的状态也恢复得越来越好,我期待再次拥抱尤里卡的那天,再次见到她,成了我新的目标。

尤里卡两百万粉丝的那一天终于来到了,我拨通了珍藏许久的终端号码,我想恭喜她,甚至我能猜到她会怎么回答,她又会在终端前做出怎样的表情。然而我连续拨了三回,也没有人接起终端。难道尤里卡早就预料到我会联系她,所以换了号码?我感到一股恐慌,负面想法涌上来,我怀疑她当初的条件可能根本就是假的,她就是要分手!铁了心要分手!

想到这里,我心中突然沸腾起一股因爱生恨的情愫,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我被尤里卡欺骗了,可她当初的眼神我无法认为是假的!她在后座上抹眼泪的场景,我三百多天来从未忘记过,这样的她,会欺骗我吗?!我无法接受!我不能相信!

那些负面的想法带着剧毒,逐渐将我脑海里的尤里卡变成面目可憎,城府极深的女人。我决心亲自去多索雷斯看看,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她说不定正在和别人约会,也说不定和别人闪婚!更可能还有了孩子!这样的想法不停地从我脑海里冒出来,我快要疯了。

我想,上一次我这样着急见她,还是一年前的除夕,真是讽刺。

尤里卡真的成了大主播,多索雷斯的旅游广告代言人都是尤里卡,尤里卡的海报,尤里卡的手办,她几乎成了多索雷斯的形象大使。而我只想见到她!来到熟悉的街道,她家的门还是那熟悉的红漆,只是翻了新,草坪也有修葺。看到这一切,我仿佛已经确认到我被她欺骗了。走到门口,我看见阳台上晾晒着两件女士衬衣,还有两件婴儿的衣服。

“好啊,你连孩子都有了!”

我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滑稽的小丑,本想按门铃的我压着怒气敲了三下门,我倒要看看,尤里卡嫁给了怎样的男人!怎样的一位,能让尤里卡自信站在他身边的男人!

很快门就开了,一位梳着黄色单马尾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打开了门。

“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愣在原地,她不是尤里卡。我又退了两步,看了一眼门牌号,心想没错啊,是这里啊。

“不好意思,我找尤里卡小姐。”

“尤里卡?这里没有尤里卡。”女人摇摇头。

“不不不,她一年前住在这里的。”

“哈恰!”女人回头朝屋里喊,“有人来找之前的房主,哈恰您还记得那个房主吗?”接着女人又对我说:“这房子是我男人买下的,他或许知道之前房主的事情。”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背心,大花裤衩的,不修边幅的光头男人走了出来。

“你是谁?找尤里卡?”

“我是博士。”

“博士?那这个给你。”他塞给我一封信,“之前那个姑娘和我说,如果以后有个叫博士的人来找她,就把这个交给他。我寻思这个差事能让房价打七折,就接了。”

“谢谢,她还有说什么吗?”我接过信,很轻。

“那没有了。”男人撇了撇嘴,随后又说:“她挺厉害的,当时都坐轮椅了,没想到现在成了网络上的顶流主播。小伙子,你可得好好珍惜她。”

“轮椅?”我瞬间意识到尤里卡搬家的原因。她的住址被人开过盒,肯定又有极端粉丝来找她了!我抽出信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行地址。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终端和地址都变了,因为一直有粉丝骚扰她,那轮椅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她发生了意外。见鬼!我怎么才反应过来!我在车上不停地咒骂自己的愚蠢,当时沉浸在分手的悲伤中,全然忘了她在多索雷斯的家里就因为粉丝出过意外!我应该帮她租一间新房的!

然而当博士来到信中的地址后,他的疑惑反而更深了,那个地址根本不是住宅,而是一所终端科技研究所。博士将信上的地址交给前台,说明来意后,不一会儿,从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一个人。走进了,博士发现竟然是卡达。

“卡达?怎么是你,尤里卡呢?”

“博士,关于尤里卡的事情,您跟我来。”

“尤里卡怎么样了,你快告诉我,她已经无法亲自来见我了吗?”

卡达不理会我,径直往前走。

我和他又拐了两个弯,来到了一个约莫四十平方米宽的房间。房间的一边正有四台终端运转着,屏幕上是尤里卡正在直播的画面。

“这是?尤里卡在哪儿?卡达。”

“对不起,博士,尤里卡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她给我留了地址啊!”

“尤里卡她半年前就过世了。”

“过世了?你放屁!”我三步并两步跨到卡达面前,揪着她领子怒视她:“我早上还看她的直播了!你在说什么啊!”

“那是虚拟AI技术,最新的科技成果,我将尤里卡之前所有的直播录播作为数据给它作为训练样本,直到她能以假乱真进行直播。换言之,近半年来,博士您看到的尤里卡直播,都不是尤里卡本人,只是AI以她的数据为基础进行的新创作。”

“卡达,你老实说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和尤里卡合起伙来骗我是吗!”我无法接受卡达的说辞,太奇怪了,太牵强,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尤里卡!”

“尤里卡!”

“尤里卡!!”

我在房间大喊。

“出来吧,求你出来吧,你是不是忘了你说的两百万粉丝就和我复合的事情了!骗人是小狗啊!”我快要崩溃了,尤里卡快出来吧!

“尤里卡!”

“悠哈!博士,您是在叫我吗?”原本空白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了尤里卡的脸庞。巨大的脸庞。

“尤里卡?你在哪儿?”我问她。

接着,尤里卡的巨大头像变成单词loading,随后出现了尤里卡坐在轮椅上的画面,她的笑容还是那样乐观。我一下意识到这是她留给我的一段录像。我也开始明白,她应该,或许,的确是死了。录像里的她还未开口,我的眼泪就簌簌流了下来。

“博士,让我猜猜,你现在一定是在我的虚拟直播间像个孩子一样地哭,对不对!聪明如我,多少还是能算到你的行为和动作的!这么一看,我在这方面还是很配得上你的嘛!”

“恩,你一直配得上。”我哽咽应和着,即使我知道她不会理我,只会自顾自地往下说。

“你看到这个录像的时候,或许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啊,不提这个,太悲伤了。我看看,博士!我现在已经有一百六十万粉丝了!距离我们重新恋爱还差四十万!看来我们复合之日指日可待!”尤里卡嘟了嘟嘴,继续说:“分手那件事我一直很抱歉,博士,真的很对不起,虽然是吧,我很乐观,也很不服输,很要强,但我在博士面前更多还是很小姑娘的对吧?!你这时一定会笑着说‘行行行,你就是我的小姑娘。’”

“行.......”

“不过我确实不想一直有博士女朋友这样的光环,你自己也说过,我是独立的个体,是独一无二的肉体,有着和你势均力敌的灵魂!但可惜,我马上就只有灵魂了,不过这样,我就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了。嘻嘻。"

“凯尔西医生和卡达帮我隐瞒了分手的真相,这件事博士你不要怪她们,是我求她们的。凯尔希医生检查出我的矿石病情况不容乐观,我就知道完蛋了。虽然罗德岛的目标是治愈矿石病,但目前我的情况还是太糟了。哦对了,博士你一定好奇我怎么会染上矿石病的对吧,啊,怎么说呢,就是上次你来救我那时候,那个变态男手上的刀子啊,我也没想到那个刀上有问题啊!唉,早知道就不挑衅他了.......”尤里卡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的故事,就好像这些事在她身上产生的影响她丝毫不在意,都是别人的故事罢了。

“博士,那天你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哭了好久,我以为自己能够乐观地应对这样的分手呢,结果哭得眼睛都肿了。你知道我很少哭的对吧!我是超级无敌乐观,积极,还坚强的人气主播尤里卡哦!!嘻嘻,不过,我真的……我真的……唔……”屏幕中的尤里卡吸溜了两下鼻涕,一边笑一边流着泪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啊,博士!我不想和你分手,但是我更不想拖累你,我本来想悄悄地消失,甩了你,这样你或许就会把我当做,当做一个生命里的过客,一个坏女人,你就可以把我从心里剜出去,但是,但我还是不争气的,录了这段视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不得了的喜欢你。”

“唔,时间不多了,我一会儿还要去直播。过一段时间,卡达和研究所的大家一起研制的虚拟AI就可以使用了,我是第一个训练源哦。如果AI能骗过博士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悲伤呢。不过那个AI应该能帮我涨到两百万粉丝!那也算我完成了梦想吧!呜啊,要早知道我这么软弱,一直想你的话,当初就不和你说分手了!现在这样反悔的我,感觉自己真成了坏女人呢。”

“好啦,博士!乐观的尤里卡现在要向你下最后的命令了,博士,你要找一个更优秀的女子恋爱,结婚,不过我稍稍恳求一下,你能先稍稍怀念我两三天吗?不愿意?那一天也行!至少一天嘛!当然,我不允许你搞什么痴情专一终身不娶的戏码哦!禁止哦!禁止!那样太傻了!尤里卡不喜欢。而且,如果是博士遇到尤里卡这样的事情,尤里卡最多也就怀念你一个月。真的哦!”

尤里卡慢慢地走到镜头前,将镜头拿起来,眼中噙着泪说:“这一次,这一次,尤里卡真的……甩掉博士了呢。呐,不过尤里卡相信博士和罗德岛的宏大梦想一定会实现的!我的乐观已经全都传给博士你了哦!这样,大主播尤里卡就先行退场了,撒由那拉,我最喜欢的博士先生.......”

“别,尤里卡!!”

“哔——”墙壁恢复了空白,干净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出现过。我靠着墙,像一摊泥滑落一般瘫坐在地上,我彻底失去了她。而不远处的虚拟AI,还在继续扮演着她,唱着她经常唱的那首歌。AI的声音不如她的晴朗,我早该听出来的,AI唱歌都不跑调了,我早该察觉到的,无数个“早该”成了我刻骨的悔恨,哭又有什么用,但不哭吗?我真的好心痛。

后来,我一个人坐在那间房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尤里卡最后留给我的视频,她的声音,她的容貌,她的一颦一笑,都是插在我心口的刀,我很痛,我却不想不痛,如果不痛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了她了。我又想起后来她为什么喜欢高领的衣服,为什么总喜欢在脖子上纹图案或者戴哥特式的脖环,我这堂堂罗德岛的指挥,自诩在矿石病研究中有远见卓识的博士,竟然都猜不到尤里卡这些穿搭的变化是在掩饰她脖子上渗出的晶体。

自以为爱她,却连这些细节也看不到;妄自关心她,却对她的身体状况后知后觉,甚至怀疑她背叛我。博士啊,博士,你就是个废物,如果硬要在这段感情里评述好坏,最坏的那个人,不正是我自己吗?!

我和尤里卡的故事,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后来我请求卡达消除了AI中尤里卡的数据,尤里卡不需要以数据的方式重现,那样的尤里卡,没有性格,没有灵魂,只是数据堆砌的模仿。对那些观众看客来说,或许这不重要,但对我来说,是毒药。

我回到罗德岛,躺在床上,抱着尤里卡送我那只熊。那只熊我一直放在床头,从来没有这样抱过它,而现在,我只有抱着它,才会觉得我在抱着尤里卡。我觉得自己睹物思人的样子可笑,懊恼地将拍了一下熊脑袋。没想到熊竟然说话了,这原来是一只会说话的玩具熊。

“吓到了吧!博士!尤里卡喜欢你哦!嘿嘿!”

“吓到了吧!博士!尤里卡喜欢你哦!嘿嘿!”

尤里卡葬在多索雷斯海岸旁的墓园,那里能望见绵长的多索雷斯海岸,看见欢闹的人群,翻腾的海浪,以及崎岖蜿蜒的礁石群。

我还想再走一次那条盘绕的礁石路,也许,在那条礁石路的尽头,会有梳着粉色双马尾的少女正在对着海浪自拍。

她会险些跌倒,会被我扶起,会向我道谢,会在晚上的直播里说我是一个奇怪的家伙,我们还会在音乐节上告白,我说我是罗德岛的博士,她说她叫尤里卡,是个主播。(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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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黄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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